当多杰雄登的禁令一开始实施,并且加上嘉瓦仁波切的一再强调,藏传佛教社群中最深受影响的,莫过于格鲁派的修行人。格鲁派本是藏传佛教其中一个最具影响力的宗派,然而由于其主要寺院的内部分裂及社群的排斥,格鲁派日渐丧失影响力。格鲁派间的动荡及影响力的淡化使得其他宗派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有显著的发展。
一位宗教领袖若要从灵修的层面上领导所有西藏人,他就得确保藏传佛教社群间的同心一致。要建一根宏大的柱子,原本陈旧的柱子必须夷平,慢慢地,新的柱子才能建成。这就是正发生在藏传佛教社群之中的事。多杰雄登的禁令形成了格鲁派的分裂,也削弱了格鲁派在藏传佛教社群中的声望。尽管如此,这也意味着来自任何一方极端的影响不复存在,而且嘉瓦仁波切也变得少过问行政了。这一点在他卸下世俗权利的举动中更是明显。
渐渐地,如今我们开始看到藏传佛教中的新景象。这几年里一直都存在着噶玛巴(噶举派的宗教领袖)将继承嘉瓦仁波切成为藏传佛教信众的宗教领袖的迹象。我们看见越来越多他和嘉瓦仁波切的合照,或是与嘉瓦仁波切相伴出席重大的活动、会议及讲座。这或许是异乎寻常的,除非嘉瓦仁波切有意选了一位来自另一宗派的领袖,作为自己出席多项重要活动的伴;或这早以有所部署?
跨越宗派主义的疆界
如今,我们生活在不同的年代。自藏传佛教走上国际的舞台后,为了迎合各种文化、各种人口特征及世界各地的非藏族人,藏传佛教的景象完全地改变了。
或许每一位修行人都只是想着如何保存并守护各自传承的清净。身为格鲁派弟子及多杰雄登的修行者,或许我们也想着如何保存我们独有的格鲁传承及法教。然而,嘉瓦仁波切或许有着一个更伟大的目标,以达致保存藏传佛教整体的传承。这是一个比保存我们各自宗派传承更巨大的事业。
这些年嘉瓦仁波切已多次表明培养出一个无宗派主义色彩的传承的重要性。然而要做到这一点,那会是全然的另一个故事,因为他原本就可以针对个别宗派为了保存个别权益、教法和修持而发生的争执提出反对。
因此,为了使藏传佛教社群能更同心一致,多杰雄登或许就成了随手拈来的典当物。600多年来,格鲁派在藏传佛教的世界中扮演着极为举足轻重的角色。就连嘉瓦仁波切本身也是来自格鲁派,他的上师们也是格鲁派非常有学识,极具影响力的上师,好比赤江仁波切。格鲁派的显著性是如此地强烈,使得其他宗派的人在听见团结所有宗派之概念的自然反应,就是不赞成。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担忧团结所有宗派换来的,是进一步的“压制”、各自宗派色彩的淡化,以及原本就强大的格鲁派持续增长的影响力。
因此,为了冲淡格鲁派的“势力”,嘉瓦仁波切采取一个在政治上非常精明的行动来“压制”本身的宗派。最有效的方式便是把矛头指向多杰雄登——一个对格鲁弟子而言最为紧密,最为独有的法门。同时,在嘉瓦仁波切贬低雄登法门的当儿,他也在努力培养来自另一个宗派(噶举派)的噶玛巴,成为下一个藏传佛教的精神领导。这么做,藏传佛教信众或许会更认同让四个宗派团结一致起来,以达致长远性保存藏传佛教的目标。同心一致带来的是佛法的永存。
就这一点,我们或许能将嘉瓦仁波切针对多杰雄登的禁令,看成是一件与多杰雄登好坏无关的事。嘉瓦仁波切可能只是利用多杰雄登来达致更高的目标,即是让藏传佛教的各个宗派与修行人同心一致。这个举动刚好达致了嘉瓦仁波切经常说的——让藏传佛家的四个宗派团结起来,创造一个无宗派主义色彩的运动。
噶玛巴与多杰雄登:历史性时刻
跟着嘉瓦仁波切经已传达的线索和提示来看,我们能假设噶玛巴将继承嘉瓦仁波切,成为藏传佛教世界的下一位精神领袖。对于噶玛巴针对多杰雄登禁令而有的反应,我们应该做怎么样的期待呢?首先,我们给大家分享一则小故事:
有一次,第16世噶玛巴让炯日佩多杰到尼泊尔朝圣。行程中他也去了乌金仁波切新开光的宁玛寺院。尼泊尔国王及王后会见过第16世噶玛巴之后,他便走入寺院并看见宁玛派护法多杰卓勒的雕像脚踩着多杰雄登。这尊护法雕像被改成多杰雄登被踩在多杰卓勒的脚底下。
在看了那尊雕像一阵子后,16世噶玛巴指向雕像并问道:“是谁造这尊像的?这是哪来的传承?究竟是谁造了这尊像?”当时那里坐满住持和僧侣,没一个人站前来说什么。
接着16世噶玛巴明显地不高兴了,并且要求人们将那尊护法像移开。随后16世噶玛巴更在寺院中给宁玛派的弟子们以下的预言:“未来你将别无选择,你将必须修持这位护法的法门。你将会面对需要这位护法的时候。”当时很多喇嘛都在场亲眼见证这件事的发生,后来这件事更被扎贡仁波切记载在其文集(sungbum)中。
截至目前,三位个别被认证为噶玛巴转世的现世噶玛巴也不曾公开针对多杰雄登的修持法门给过负面的评语,也不曾贬低雄登的修持者。或许噶玛巴是有意保持低调,直到他能领导时才针对情况做出改变?
噶玛巴是撤除禁令的那个领袖吗?
嘉瓦仁波切不仅是精神领袖,更是世俗的领袖。故此,他理应是一名充满自信,能坚定且不动摇地执行政策的领导人。要是他反悔自己所实行的禁令,尤其一个他如此坚决及大声宣说的禁令,那世人会对他投以什么样的眼光呢?作为局势已经动荡不稳的西藏流亡社群的领袖,嘉瓦仁波切实在不宜表现轻率。
这是否完全有可能是——嘉瓦仁波切作为一名领袖,他将必须继续实行这个禁令,直到他圆寂为止。若是噶玛巴在这个时间点上继承了嘉瓦仁波切,成为藏传佛教世界的下一个领袖,那么他或许会开始再次推广多杰雄登的法门;就算他没推广雄登的修持法门,至少他或许能以人权的角度来探讨这个禁令,透过宣告“此禁令对人们而言是不公平的”再把禁令给撤除掉。噶玛巴如此的行政决定并不会让人觉得轻率或是前言不对后语,因为他不曾拥有反对多杰雄登法门修持的历史,更不曾针对这个修持法门做任何评语。
再者,若是噶玛巴当上了精神领袖,人们就会把大多的焦点从格鲁派转移开,这样同时也能移开人们对格鲁派内部政治及纷争的焦点。虽然如今藏传佛教的较大景象依然被格鲁派的修持及内部政治所占据,但若是下一位精神领袖来自另一宗派,那我们就能期待看见新的一幅景象。
过去,由于他深受格鲁派修行人的爱戴,嘉瓦仁波切“获准”针对格鲁派的修持法门做一定程度的批评及颁布命令。尽管如此,噶玛巴若成为新的领袖,噶玛巴就无法像嘉瓦仁波切那样针对格鲁派给予评语或是做出批评,因为那会被看成是宗派主义的行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无法持续实行多杰雄登的禁令,因为他没有这么做的基础——继续实行针对另一宗派法门的禁令无疑是宗派主义之举,而且这个举动在很多层面上也属政治错误。打个比方说,你从未听过甘丹赤巴(格鲁派最高法座持有人)针对宁玛派的大圆满法(Dzogchen)实行禁令;或是噶玛巴说萨迦派供奉宝帐大黑天(Mahakala Panjaranatha)是错误的。因此,噶玛巴会撤除禁令,纯粹是因为继续实行禁令乃政治错误之举。
对于嘉瓦仁波切压制雄登法门所做的所有举动,噶玛巴能在不会制造混淆,或进一步的政治仇恨的情况下瞬间做个大逆转。事实上,噶玛巴若是继续实行这个禁令,这更是让他身陷窘境。
随着趋势的顺利发展,作为雄登法门的修持者,我们应该持有耐心,并理解嘉瓦仁波切其实有着更巨大的目标。若要全面性保护藏传佛教,任何相关事物也都被涵括在这项保护和发展的事业中——每一个宗派、传承、修持法,甚至也包括多杰雄登。当嘉瓦仁波切所设下的目标都达成了,所有针对多杰雄登的禁令都会被撤除,因为这个禁令的本意本就无关他个人。
你的善款将悉数作为我们在世界各地弘扬多杰雄登的经费。